2007/07/08 | 游鱼流水不相忘
类别(殤·葬) | 评论(0) | 阅读(15) | 发表于 22:10
我们本该在邂逅的瞬间就将彼此遗忘的。可是离了流水的游鱼，怎会自由自在地游弋？
——题记

前两天坐在教室里，望着窗外，依旧是清冷。窗内是既无聊又没有效率的早自修。

录音机里无时不在放着韵味单调的英语磁带。不仅仅是我，每个人，每个人都无心至于此处。

片刻后不知谁惊叫起来，众人的视线纷纷向外飞散。

雪，又是雪。

我偏过头望了一眼，然后收回视线。在兴奋的纷纷喧闹中，我只是想起了一个人。一个我一直叫他作[三藏]的人。

似乎他是站在漫天飞雪里，回首，然后一脸沉寂地告诉我：我讨厌雪。

它们看起来那么毫无瑕疵，宛如纯白的少年，而在那个人的眼里，确实肮脏邪恶的东西。讨厌。真得很讨厌。

说这些话的时候他还在布里斯托，一个他说是“死地方”的地方。我们隔着千万里距离，隔着英吉利海峡，隔着两地不同时刻的黎明与深夜，隔着一张看似薄如纸的网，就这么面对面，说过的话语已经数不清。

那时候的他是压抑的。以至于把那份压抑传递给了我。每每面对着他，总是有种心口被狠狠压下的感觉。似乎他的一切行动和言语都在牵系我。

现在分离过后的重逢，再次找回他，似乎他是变了。

那个时候我时时刻刻都想听他的话做好事情，我希望他快乐，希望可以安慰他。因为他看起来是那样寂寞。

那个时候也像现在这样子，我从自己这边的城市陪着他，从黑夜到黎明，而他却是从白天到黑夜。我一直以为，当我道着晚安睡去之后，那个人会更寂寞。

那个时候自己小心翼翼，面对面坐着，总感觉他随时要抽身离去。于是拼命地想要拉住他的手，对他说：不可以走开哦。然而几乎每一次，都是自己先在天亮对他说晚安。

今夜我们在线上巧遇，又从凌晨到清晨。只是不再隔着那些黑夜黎明，那些一望无际的海。天亮的时候，见到的是同一缕阳光。

我不再担心他随时抽身离去。

有种感觉，他好像，在很久的地方。很近很近。

当他再说[安]的时候，往昔那种如同诀别的感觉也不再袭来。我能够平和地回答：安。

就那样目送那个人，直到他走到街口。回眸一笑犹如春暖花开。我也灿灿地一笑。

最近在一本书上读到这样的句子，说：游鱼流水两相忘。

鱼儿在刹那间游过的那一瓢清水，又岂能让它们永世不忘？游鱼和流水注定要匆匆邂逅，匆匆别离。

而如果我是游鱼，他是流水，那么游鱼要如何离开赖以生存的流水活下去？离了流水的游鱼，只是在挣扎罢了。

如果不做游鱼流水，那我们为何还会重聚。

游鱼流水本不该相互遗忘。游鱼流水本该永世不离。

他说，能够帮助自己成长的人和事都是有用的。他对我来说就是那样的人。

我说，我什么时候也可以成为让你可以利用的人呢？

他温柔地笑笑：所以要快点变强啊。

那今天，我是否让你利用到了呢？

第一次， 听到你那样说谢谢。

不久前的我，还在那里为了些琐事眼泪婆娑。你责备我，安慰我，让跌到的我继续依附着你起身，好往前飞。和那时候一样，你还是愿意借给我你的翅膀。

你问我：我是不是变了。

也许吧。可那个借给我翅膀的你不仍然依旧吗？

你总是出现的那么及时，那么巧然。就好像，色泽温暖清丽的雨伞温柔地为我挡去了雨水。

就连我的父母，都不曾为我做过这样的事。

你说我感觉上像你分开很久的朋友，虽然没有正式的交往。

你说你内疚。

而我，我觉得，自己从来没有责怪过你啊。

游鱼怎会抱怨连自己都身在其中的流水。

其实，我一直都很崇拜那个我叫他[三藏]的人哦。

对他的感情，就像对我最喜欢的那位姐姐一样。

在他责备我的时候，在他安慰我的时候，在他向我寻求意见的时候，在他温婉地笑着说[安]的时候。

我，把他当成我亲生的兄长一样。去依赖，去信任，去崇拜，去喜欢，甚至去爱。

所以，在你离开的时候，我才会觉得那么痛。

但是你已经回归了啊，我可以把那些痛全部都忘掉。

但愿游鱼流水，且能两不相忘。

夏天来临的时候，我，你，萌，会在灯光亮堂的机场大厅走到一起。

这一次，我绝不爽约。我保证哦。

游鱼流水，邂逅须臾，永世不忘。


-over-

2006．1．8

清晨。6点整。

由依。

大塚愛，《プラネタリウム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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