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度过这整整一周,仿佛漫长得无法去计算的时间的。就好像在无边广袤的黑暗里,无休无止地下坠的感觉。落啊,落啊。谁都不在。
其实,原本就没有从此收心,与网隔绝的打算。疲累地回到家,仍然还是在热水浴和丰盛的晚餐过后做到了闪烁的光屏前。
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原来我已经就这样生活着。哪怕对着光屏无事可做,依然会坐在它面前。如此面对面,时光飞逝着,从没有视线交汇的两种东西之间穿过,被切割成碎片的,是大把大把,没有任何意义的历史回忆。
我依旧是过着醉纸靡金,不知所以的生活。哪怕身后多少人告诉我,现在这个时刻,多么关键多么重要。他们总说,度过了现在的痛,以后的路永远都是幸福的。
凝视碧空,我问自己:所谓的幸福,现在在何处?
或者,它还在遥远星河的彼端,要是不经过千亿万亿年的天体运动,就不可能换来一次遥遥相望的擦肩而过。
只是在地上用肉眼看着的人们,由于视角差和天体本身的体积大小,认为它们曾经靠得很近很近而已。
然而坐看牵牛织女星,自古以来,那不过是个感伤的爱情故事。而闪烁不息的两颗星,从来就在银河两岸。
倘若所谓的幸福,就是累了的时候,有一个地方可以回去。那么,我早已拥有。
幸福这种感觉,予现在的我,就好比是划过晴空的橙色纸飞机,在青色上留下淡淡的痕。即使渐渐的在时光中流失,也能记得它的样子。曾经,亲眼见到它存在,现在已经远去。
不知道自己,是否就是生来不适合幸福这种缺乏真实感和安全感的东西的。从没想过去要。即便实际上拥有着,或者有机会伸手去抓住,都不想行动。
看着就足够了。
也许这就是最真实的想法。我的想法。
每次在喧闹弥散的班级侧头看见他的时候,这种想法就在心头蔓延开来,不可收拾。
有时候他和别的女孩子聊得很高兴,我却开始心酸。——原来那个位置,说不定一直都是为我留着的。那个可以捕获到他笑着时候的表情的位置。现在,已经变成了大众席位。谁都可以,谁都能够。只要,不是我就好了。
有些感情,就需要距离来成全。
就如同有些爱情,需要用毁灭来成全一样。
在dana bahn的爆炸的轰鸣中肉体和灵魂终于全部合二为一的Iason和Riki,说不定就是幸福的。因为作为两个个体活着,永远也得不到成全。
说来也很奇怪,可能只要是人,就会这么想过。要是谁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就好了。
可两个人始终是两个人,不能合二为一,形影不离。
发现了之后,终于寂寞侵袭,悲伤浸染。
哭了。
可能只是没有一个人,让我直到这个世界化为尘埃为止,都还想要拥有不放。
一群吵闹寂寞,却不懂得彼此的人凑在一起,让人感觉寂寞得不能再寂寞了。就是那样吧。
莱因哈特的征途是星辰大海。存在着无限的可能性。忽然让我非常非常憧憬。
如果,我的征途,也同样能够是星辰大海,就再也没有遥想寂寞的空闲。
在一场风风火火的战役里,壮烈灿烂地死去一次。
眼下,却闻不到任何硝烟的味道。我的战场,爆发的是比冷兵器战争更为惨烈的,没有硝烟的战争。要流尽最后一滴血,才能变成尸骸。
一点也不犹豫,不伤感,甚至不迷茫。是不想面对的可能更大吧。
人就是这样的。
明明是可以自己随意书写的未来,却要交给命运,让自己去颠沛流离。显得自己仿佛很沧桑很有阅历似的。可路,从来都是自己选的。
听着噪杂却激昂的曲子,吝啬了所有表情的我原来惜字如金。
蜻蜓说她自己人格分裂。我想我也是一样。
在闹哄哄的班级里可以谈笑风生,在独自听着这样的歌时确是冷若冰霜。
映像当中真正热爱Rock的少年都是这般模样的:在黑暗中戴着耳机,一脸冷漠地倾听最真实最声嘶力竭的呐喊。他们的脸上没有表情,心底深处却变换了无数的表情,很多东西,都难以施加言辞。
于是放弃。
我想,我也是他们当中的某一个吧。
没有想要爱的人,也不渴求被人爱。伤口淋漓,血流不止。
可这不是坚强,最多只能算作冷漠的倔强。
从来不屑那些为爱死去活来的事情,可是敌不过残酷的现实,自己仍然在死去活来里活着。
明明说谁也不爱可依然忍不住要侧目看一个人。他好不好。他有没有笑。
觉得自己真是天真得可以。那人明明已经没有留给自己任何目光的余地。
现在的生活,不过仍然是空白期作祟。
却在倦意袭来的时刻想起另一个我经常有意无意想起的,许久不去问候的人。
三藏。凌。
假如还没睡去的话,肩膀可以借我靠一下么?
我觉得自己,真的很疲倦了。
—END—
2007.09.09
凌晨。0时43分。